蒼茫的夜色中綻放出藍色電弧,上下流竄,詭秘異常。
五雷指是月淼苦修多年的武技,實打實的殺招。
她的攻勢瞬息及至,十指成爪,抓向劉玄背部。
劉玄單手迎下月淼這十數擊。
火花隱現,不斷有金鐵之聲傳出。
月淼臉色泛白,五雷指,無法破除他的防護。
「螻蟻而已!我的靈力,豈是你能比擬。」劉玄冷笑,側身甩腿,動作迅捷,勢如大山。
「啊!」
月淼只來得及短促驚呼,靈力防護如薄紙般不堪一擊,瞬間被穿透,轟然倒飛。
眼看要撞上大樹,那樹後衝出個人來,雙臂展開,將她抱住。
這人不是吳易還會有誰?
他並未聽從月淼之言,而是躲藏在陰影中伺機而動,也正是如此,才能在間不容髮之際及時反應。
觸身剎那,吳易感受到了恐怖的力道,肋骨立即斷了數根。來不及調整,兩人重重撞在樹上,需幾人合抱的大樹被震得直晃,大片樹葉洋洋洒洒落下。
「師弟,不是叫你走嗎?」
有人充當緩衝物,月淼受到的傷勢並不致命,只是短時間內難以再戰。
沒聽到回應,月淼掙扎着反身看去,登時呲目欲裂。
「師…師弟,你……」
吳易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住剛才那一擊,口中鮮血不可遏制地往外涌。
月淼眼睛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伸手想要去扶,還沒抬起,吳易咳嗽一聲,血噴了她滿手,其中含有肉塊。
「別死,你別死,月淼給你葯…葯。」
葯婁已經碎裂,零星藥草散落於地,她爬在地上慌亂地尋着治傷的藥草,撿起幾株,放在口中嚼碎幾輪,塞進吳易嘴中。
「師弟快點咽下去,對,還有……」
她又取下的包袱,翻找出一個木盒,去掉蓋子,不由分說,將裏面的晶瑩粉末全數倒進他的嘴中。
也許是藥效產生,也許是月淼的呼喚,吳易勉強睜開了眼:「師姐,我不是那種拋棄夥伴的人。」他邊說邊咳血,模樣慘烈,不過較之剛才有了一絲生氣。
「師弟,別說話,調集靈力護住心脈。」
月淼渡了幾道靈力給他,見傷勢應該是穩定下來了,總算安心少許,只是眼淚還是止不住。
「咳咳,行,不過師姐你也別哭了,你哭的樣子太丑,皺巴巴的。」
吳易想笑卻無法做到。
那邊,戰鬥已經結束。
劉風被劉玄掐着脖子提在半空,頭往後仰,死狗一樣。
他們的差距仿若雲泥。
「好了,也陪你玩了這麼久,把東西交出來吧!」劉玄似乎不耐煩了,把劉風丟到地上,踩着他的頭道。
「呵呵,東西根本不在我身上,你不用想了。」
劉風對着上方吐出一口血沫,劉玄一掌扇回,糊在他的臉上。
「小孩把戲!」
劉玄輕蔑地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東西藏在哪裡?」
不顧劉風驚愕的神情,他雙指併攏,戳進其心臟位置,收回,指間多了一根細小白骨。
那白骨從血肉中拿出,詭異地不染分毫,它周圍的虛空受到莫種力量的牽引,不斷扭曲復原。
「是我的了!」
多年心愿實現,劉玄心頭不甚現實,握緊白骨,實質的手感讓他放聲大笑,腳尖一點,踢垃圾般將劉風踢至吳易等人一旁。
「可笑至極,空守寶藏鑰匙,卻不知如何使用。」
劉玄手中靈力凝聚,化為風刃纏繞,不斷割裂着空氣:「我這就送你們上路。」
三人喪失逃脫的力氣,唯有束手待斃。
月淼喊道:「月淼的師父是玄靈宗長老,月淼若是死了,他不會放過你的。」生死關頭,她在做最後的努力,期望能讓眼前這人顧忌,畢竟她和吳易只是無故被捲入這場是非。
「我劉玄還沒有怕過誰,你師父要是敢來,到時候送他一併上黃泉。」
這山脈中多是宗門子弟歷練,劉玄倒也清楚,放到平日,念及宗門那等龐然大物,他會忌憚一二,可此番事大,定是萬萬留不得活口,當下指彈風刃,欲取三人性命。
強壓撲面,吳易閉上了雙眼,想他是死過一次的人,要說怕,還是怕的,但更多地是痛恨,對弱小的自己感到痛恨。
「我勸你停手,老祖的遺物需直系血脈的活血才能開啟,你這旁系的賤種,已然屠盡我族,如今殺我,你便是有了鑰匙又如何?」劉風急聲叫道。
「典籍中不曾記載這點,看來留書之人想到了鑰匙會被他人拿去的意外,當真好手段。」
劉玄念頭電閃:「既然如此,便讓你們苟活片刻,也好見證我繼承聖物。」
他擲出指骨,用風刃打碎,耀眼的白光在碰撞處綻放,極亮之後是極黑,一個虛無的黑洞浮現。
「這……」
劉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被當成寶貝的物品竟是要這般使用,他父親以前哪捨得半分磕碰。
荒古凄涼的氣息從黑洞流散,徹骨地悲傷在眾人心頭縈繞。
「窮就造化!」
劉玄喜形於色,衣袖一振,送地上三人進了黑洞,緊接着他懸浮而起,飛身進入。
黑洞逐漸弱小,直至消失,寂靜的黑暗再次籠罩,唯那快要熄滅的火堆與打鬥的痕迹述說著這裡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