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錯可從沒想過,自己一送水工,給人送水,竟然還有鹽遇。而且招惹了那個美艷的女人,他的人生軌跡都給改變了。
那是在一個下午……
「喂,申小姐,請問你在家嗎,麻煩開一下門,我是清泉公司的送水工,來給你送水了?」
張錯扛着一罐水,站在一戶高檔的住宅門口,不顧擦臉上的汗,忙敲門叫道。
「你這送水的,是蝸牛嗎,怎麼這麼久才來。」
這時,門才剛打開一點,裏面就傳出一個非常生氣的聲音。
「申小姐,不好意思,剛才路上有些堵。」
「我不聽理由,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
這時,門打開了,就見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站在門口,鐵青着臉,非常生氣的看着張錯。
這女人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長的非常漂亮。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五官非常精緻小巧,活脫脫像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少數民族的明星。
不過,她那張臉卻緊繃著,冷若冰霜,沒一點笑意,完全一個冰塊臉。而且,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孤傲冷漠感。在張錯看來,這種女人就是典型的內分泌失調導致的。
她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輕薄睡衣,將那非常火辣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張錯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她那高撐起的雪白領口處。他心裏也暗暗嗟嘆,娘的,真是夠大啊。
「往哪兒看呢,沒見過女人嗎?」這女人忽然杏眼一圓,瞪了張錯一眼,扭身進去了。
張錯盯着她那將睡衣撐起的翹翹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你怎麼了,你長的再漂亮,還不是要給男人看的。」
「你剛才嘀咕什麼呢?」張錯剛扛着水進來,就見這女人忽然轉過身來,厲聲喝道。
張錯心頭一驚,環顧了一下這裝修精美的豪宅,忙說,「申小姐,我是說你家真的好大,好漂亮啊。」
「真是沒見過世面,這也算漂亮的嗎,更漂亮的你都沒見過呢?」這女人冷艷高傲的臉上,透着一抹鄙夷。隨即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撩起睡裙裙擺,翹起一雙雪白的長腿。
雖然只是不經意的小動作,可這姿態,卻是無比**而撩人。尤其,剛才張錯無意間掃到裙口露出的一抹春光。哇,竟然是黑色的蕾絲……
他心裏也很不服氣,小聲嘀咕着,「你住得起這豪宅又怎麼樣,還不定是傍着那個有錢的老頭子送你的。」
不過,倒也是。張錯給飲水機換水的時候,就見這女人靠在沙發上,袒露着她那無比豐滿**的身段。那傲慢的姿態,很明顯就是等着人來保養的那種女人。
他心裏很不平,忍不住叫了一聲,「一個而奶,有啥神氣的。」
這女人好像聽到他的話,忽然坐直了身子,眉頭一橫,厲聲叫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神氣不神氣的?」
「啊,不是,申小姐,我是說水給換好了。」張錯提着空罐子,扭身就想走。這個傲慢無理的女人,他可一刻都不想多看一眼。
「站住,誰叫你走了。」這時,那女人忽然站了起來,迅速走到飲水機邊,按了幾下出水按鈕,然後叫道,「這就是你換的水,我這飲水機都不出水?」
張錯轉身走上前,按了幾下,果然不出水。他搖搖頭說,「申小姐,你這飲水機估計是壞了。」
「什,什麼,壞了。昨天還用的好好的,肯定是你剛才換水的時候,給我弄壞的。我不管,今天你不給我修好,我就去投訴你。」
「什麼,申小姐,你得講道理啊。剛才我就是換了一下水,哪裡碰你的飲水機了。再說了,我只是送水工,又不是維修工?」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這飲水機不出水,我不僅要投訴你,水費也不會給你。」這女人此時一叉腰,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
張錯知道今天碰上難纏的主兒了,他這一天也賺不了多少錢。要是被客戶拖欠水費,在遭投訴,恐怕工資都不夠扣的。
「好,我,我試試看吧。」張錯咬了一下牙關,硬着頭皮修理了起來。
但他哪裡懂什麼維修,就捏着水龍頭輕輕晃着。哪曾想用力有些過大,就聽卡擦一聲,水龍頭直接給掰掉了。瞬間,一股強勁兒的水柱噴射了出去。
張錯雖然及時山躲開,可這股水柱直接噴射到了那女人身上。
「啊……」她有些猝不及防,驚叫摔向地上。
張錯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慌忙去攙扶她。
可是,他非但沒有攙扶住她,反而因為沒站得住,跟着摔了下去。張錯就這麼,硬生生壓在了這女人身上。
撲面的香氣中,張錯只覺得被一片充滿彈性的柔軟氛圍所包裹。他定睛一看,就見眼前這女人幾乎渾身濕透,裏面那白花花的春光可以說一覽無遺。哇,她裏面好像啥也沒穿,張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誘人畫面來。忽然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了反應……
「你這無恥的臭流氓,往哪裡看呢,給我滾開……」
這女人漲紅着臉,惱怒的推開了他。
張錯爬起身,隱忍着心裏的火氣,忙給她道歉。「申小姐,對不起,剛才是個意外。」
「意外,意外你大爺。你這個混蛋,你剛才在我身上……哼,滾,立刻給我滾……」這女人剛才也感覺到了張錯身下的不正常,明顯自己被佔了這麼大的便宜,她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張錯也不敢多說什麼,道歉了一句,提着空水桶,灰溜溜的就趕緊跑出去了。
出了這檔子事情,張錯最擔心的,就是被客戶投訴。
他們這些送水工工作非常不穩定,一旦遭投訴,隨時有丟了工作的可能。
張錯是堂堂的法學院畢業生,本來在一個律所實習。但他正上大學的妹妹得了白血病,需要大筆的錢財治病。為了給妹妹治病,他放棄了收入微薄的律所實習工作,轉而去幹着來錢比較快的跑腿兒的辛苦工作。而其中尤其以送水工的收入最高,一月有四五千塊錢的收入。張錯又同時兼任着送外賣和送快遞的跑腿活兒。但饒是如此,每月的收入,扣除掉不到一千塊錢的生活費,其餘的錢也僅僅夠給妹妹醫藥費。
一整天,張錯都忐忑不安,生怕手機響了。但,要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傍晚收工回到公司,忽然收到了總經理馬偉明的通知。
平常不是發薪水,馬偉明找人,往往都沒什麼好事。
張錯懷着不安的心情,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進來,就看到一個滿臉橫肉,腆着個大肚子的男人,翹着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這人,就是總經理馬偉明。平常對他們新來的業務員非但很嚴格,而且經常雞蛋裡挑骨頭,想方設法去剋扣他們的工資。自然,這些錢也就落入了他自己的荷包里。
張錯恭敬的上前,將剛買的一盒紅塔山放到了辦公桌上,小心的笑着說,「馬經理,你找我啊?」
馬偉明斜眼瞄了一眼那紅塔山,冷哼了一聲,緩緩說,「張錯,你這是幹什麼,想要賄賂我嗎?」
張錯趕緊說,「不不,馬經理,我只是看你平常工作辛苦,想要……」
「好了,你少來這套。」馬偉明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酸溜溜的說,「把你的煙拿走吧,我不稀罕。今天我找你來,是要和你談談你的工作的。」
張錯聞聽,脊背上隱隱升起一股冷汗,不免緊張的叫道,「馬經理,我工作出什麼問題了,還望你指正。」
馬偉明咧着那滿是橫肉的臉,淡然的說,「你小子夠厲害的,我哪敢指正你。說吧,我叫你給申小姐家裡送一罐水,你他媽給我惹出了多大的麻煩,她的電話剛才都打我這裡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服務行業,最忌諱遭人投訴。」
「什,什麼,那個申小姐?」張錯聞聽,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糟糕,這女人該不會來找後賬了吧。
馬偉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氣呼呼的叫道,「張錯,到這個時候還給裝糊塗,還有幾個申小姐。」
糟了,果然是她,張錯依稀記得這女人就叫申夢。
他看着馬偉明,試探性的問道,「馬經理,她,她投訴我什麼啊?」
「投訴你什麼,你還有臉問。你送個水,服務態度那麼差勁,竟然敢和她吵架。」
「馬經理,這事出有因,不是我要和她吵的。」張錯聽到這裡,肺都要氣炸了。真沒想到,這申夢竟然這麼卑鄙。
「張錯,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對你算是很照顧了。但遭人投訴,我實在辦法留你了。這是你的工資條,你去財務部結算走人吧。」馬偉明說著,將一張紙條扔到了張錯臉上。
張錯有些傻眼了,這個結果,簡直對他猶如晴天霹靂。沒了工作,意味着沒了收入,可妹妹那裡還需要巨額的醫藥治病費用。
從財務處出來,張錯心塞的要命。拿着結算的幾千塊錢,看着周圍燈火闌珊的夜景,忽然有種茫茫然的感覺。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未來的生活,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從公司里出來,他騎着自己的破電瓶車就走了。
張錯住在郊區一個廉價的租住房,其實就是個大通房,一月租金卻有一千多。但這價格已經很便宜了,而且還很搶手。
這時候,女友莫曉雯也快下班了,張錯買了菜,趕緊回家去做飯。同時,也猶豫着是不是告訴她丟了工作的事情。
打開房門,剛進來,張錯傻眼了,家裡像是糟了賊,一片狼藉。
他想到了什麼,趕緊跑到床邊,拉開褥子,看到一個撕扯開的空錢包,徹底心涼了。不好,那裡裝着後天要給妹妹匯過去的醫療費一萬塊錢,不翼而飛了。
這時,他看到了旁邊有一封信,是莫曉雯寫給他的,只有短短數語:張錯,原諒我……
一時間,張錯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莫曉雯這是用不告而別的方式和他分手了,而且還捲走了妹妹的救命錢。
「莫曉雯,就算你要分手,為什麼要捲走那筆錢,那是我妹妹的救命錢,你知道嗎?」張錯大聲咆哮着,用力撕扯碎了那張紙。
他立刻給莫曉雯打電話,可提示已經關機了。
這樣的結果,猶如晴天霹靂。倘若現在工作沒丟,那麼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可以向公司預支錢。可現在……
張錯感覺完全失去了支撐,無力的跌坐地上。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暫時忘記這現實中的殘酷。
可是,這一切反而越來越清晰。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冰塊臉申夢的投訴,才導致的惡果。張錯用力捏扁了一個易拉罐,咬着牙憤然的叫道,「申夢,你毀了我的生活,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一大清早,張錯就紅着眼睛站在了申夢的門前,用力拍打着門,「申夢,你給我開門。」
很快,門打開了,申夢端着一杯咖啡,穿着一身寬鬆的睡衣,隱約可見裏面傲人的嬌軀。
看着門口那人,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冷聲叫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大清早在這裡跟個瘋狗一樣叫什麼叫呢。」
張錯可不管那麼多,用力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叫道,「是,你說我是神經病,我就是神經病。我今天不僅要當神經病,我還要當殺人犯。」
看着張錯那猙獰的面容,申夢有些意外。不過她一點都不驚慌,緩緩後退了一步,依然板着她那冷若冰霜的冰塊臉,非常傲慢的說,「想當殺人犯,我看你還沒那個膽量。不過,我勸你最好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否則,我可要叫**了。」
「好啊,你叫啊。你們這些城裡人,自以為有倆臭錢,就可以這麼不把我們這些社會底層的人當一回事了。哼,誰知道你賺的那些錢,來路正不正呢。」張錯如今可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才不管那些。當然,他從心裏也覺得,申夢這女人年紀輕輕,就養尊處優,住這種高檔的豪宅,肯定他娘的被那個老男人包養了。
「哼,我看你就是有仇富心理。不過,我也不怪你。」申夢走到客廳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細細品味着咖啡,儼然一個高貴的少婦一般。「你還有五分鐘時間說事,等會兒我要上班了。」
張錯心說,你今天他媽的還想上班,門兒都沒有。他走上前來,站到了她面前,瞪着她,氣勢洶洶的叫道,「姓申的,我他媽不就昨天佔了你一點便宜嗎,你竟然投訴我,害我丟了工作。你要是不爽,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將那些便宜都占回去。」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懶得和你多說廢話,我要上班了。」申夢嚯的站了起來,隨即就走,臉上滿是一種不屑和一種關我屁事的表情。
「站住,你以為今天事情沒個說法,你能走的了嗎?」張錯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狗屁說法,我沒功夫搭理你。你要是再這麼胡攪蠻纏,就等着下輩子住牢房。」申夢不客氣的推開了他,快步朝卧室走去。
可是,她剛走到卧室門口,卻聽到身後傳來張錯歇斯底里的痛苦聲音,「住就住吧,反正我沒了工作,也沒錢給我妹妹看病,只能眼睜睜看她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停了下來,有些震驚的轉過頭,看着張錯痛苦扭曲的臉頰,緩緩叫道,「你,你說什麼,你妹妹……」
「我妹妹得了白血病,她就靠着我每月的微薄收入支撐着看病。可你呢,一個隨便的投訴,害我丟了工作。沒了錢,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我,我不知道……」申夢支吾着,她心裏有些觸動了。
這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忽然,外面的門被狠狠一腳踹開了,一個穿着一身名牌的男人,吵着褲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夢夢,今天我看你可沒理由拒絕我了吧?」
「趙廷生,你來幹什麼,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們倆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申夢看着那人,臉色肅然變得絕情而冷漠。
趙廷生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仗着家裡有些權勢,對申夢一直採取死纏爛打的架勢。這傢伙已經糾纏了她很久了,可申夢始終一副孤傲冷漠的姿態,對他一點都不動心,好像她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他有些着急了,甚至盤算着要霸王硬上弓。
趙廷生厚着臉皮,並不介意申夢說的這些話,大搖大擺的走了上前來,「申夢,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了。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求着我泡,我都懶得搭理呢。我告訴你,別不識抬舉啊。」
申夢正眼都不願意去多看他一眼,一轉身,冷聲叫道,「趙廷生,我就是不識抬舉怎麼樣,趕緊離開我家裡,我等會兒要上班了。」
「上班,你他媽騙誰呢。大清早家裡就來個野男人,天曉得你們倆昨晚幹什麼了。」趙廷生走到了張錯身邊,用一種輕蔑的眼神掃視着他。
張錯根本就沒多看他一眼,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他天天送水,見的太多了,也早習慣了,所以見怪不怪了。
「趙廷生,你他媽的嘴給我放乾淨點,別給我胡說八道。」申夢一陣氣惱,轉身怒視着趙廷生,那張美艷的臉頰緊繃著,充滿了怒火。
「喲,做都做了,還害怕說啊。申夢,你他媽跟我面前裝什麼清純呢。」趙廷生點了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不客氣朝張錯吐了個煙氣,輕哼着說,「娘的,你眼睛是不是瞎啊。論地位,論財力,這個人哪裡能和我比,你竟然跟他睡覺。」
申夢氣不打一處來,氣狠狠的沖了上前來,不客氣的罵道,「趙廷生,你這混蛋,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我告訴你,不要把我和你認識的那些不檢點的女人混為一談。」
張錯聽着,心裏就覺得好笑。切,你以為你是白蓮花啊,出淤泥不染。他看的出來申夢可看不上他,當然他還看不上這女人呢。
「你給我裝什麼蒜呢,今天我就要嘗試一下你和她們有什麼區別。」趙廷生忽然眼睛裏露出一抹猥瑣的目光,一把抓住了申夢的胳膊。
申夢用力的掙扎了起來,「放開我,混蛋,你要幹什麼?」
「住手,你當我空氣啊?」這時,張錯走了上前來,注視着趙廷生。
趙廷生正眼都沒看他,隨手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扔到了張錯臉上。「拿上這些錢,立刻給我滾蛋。記住,關上門。」
張錯不慌不忙將散落的錢撿了起來,然後往口袋裡裝,他也不生氣。
申夢看到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混蛋,想錢想瘋了吧。
「看到沒,申夢,這就是睡你的男人,老子一點錢就打發了他。你現在好好伺候好我,我保證不會虧待你。」趙廷生一臉下流的笑着,不由分說的就一把將申夢抱在了懷中,朝旁邊的沙發上撲倒過來。
趙廷生正想大幹一場的時候,忽然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腳。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能被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他掙扎着爬起來。赫然就見張錯站在不遠處正沖他發笑呢。
「我說哥們,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說著將那一把錢狠狠砸他臉上了。
「兔崽子,我看你活膩了。」趙廷生惡罵著,掙扎着起身,抓着桌上的一個水果刀,就朝張錯沖了過來。
張錯之前學過散打,在學校沒少打群架。和趙廷生糾纏了好一番,這傢伙被打的鼻青臉腫。可就在他要放鬆的時候,冷不丁那傢伙忽然操着水果刀朝他胸口捅了過來。
張錯幸虧反應及時,可胳膊上還是給割了一個很大的豁口。
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就要追趙廷生。那傢伙自知不敵,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咱們走着瞧。」倉皇的逃跑了。
張錯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申夢,緩緩說,「咱們的事情回頭再說、」說著就走。
「站住,先別走。」申夢回過神來,趕緊起身,跑去拿來了醫藥箱。一把拿過張錯的胳膊,迅速給他包紮起來了。
真想不到,這女人包紮傷口的樣子真是迷人啊。一時間,張錯看的有些走神了。
申夢這時抬起頭,注意到他那灼熱的目光,臉上掠過一抹冷漠的神色,「那個,剛才多謝你奮不顧身救我了。」
「你別誤會,今天換別人,我也會搭救。我這人就這賤毛病,看不到混蛋男人欺負女人。」張錯緩緩說了一句,這倒是他的心裏話。
「那個……你等一下。」申夢聽着,心裏忽然泛起一股暖意來。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刻起身跑去卧室了。
幾分鐘後,她將厚厚一摞的錢,放在了張錯面前,「這是五萬塊錢,你先拿去給你妹妹看病吧。」
「申夢,你以為我今天是管你要錢來的嗎,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只是要討一個說法,我告訴你,你這些錢,我真不稀罕。」
張錯一陣氣惱,嚯的站起來,憤然的朝外面走去了。那些錢的確充滿誘惑,可收了這錢,就落人話柄,更要遭人白眼。他寧可去辛苦賺錢,也絕對不要忍受被人踐踏尊嚴的恥辱。
看着他迅速離開的背影,申夢心裏七上八下,怎麼都無法平靜。她絕對沒想到自己一個報復的投訴,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
從剛才的情況可以看出,眼前這男人不僅有情有義,而且責任感很強,尤其對待錢財的一種態度。眼下這社會,多少人都是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犧牲一切。親情都可以出賣,更別說其他的了。這種事情,她見識的太多了。像是張錯這種男人,反而還成了稀缺品種了。
想到此,她掏出了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來……
從申夢家裡出來,張錯不敢怠慢,立刻又去找工作了。
現在,對他而言,完全沒有挑剔的理由。只要能夠來錢快,哪怕叫他去賣血都樂意的。
騎着電瓶車,轉悠了好半天,張錯終於在一個建築工地找到了一份扛水泥的臨時工活兒。
這活兒倒是挺累的,可是來錢快,而且扛一天下來能有好幾百呢。
張錯此時並不在乎活兒有多臟,多累。為了給妹妹籌集醫藥費,他並不在乎太多。
「小夥子,你咋跑來干這個又臟有累的活,這不是你這種人應該乾的活兒啊。」張錯正扛着兩袋水泥,呼哧呼哧的朝樓上爬着。身後,一個灰頭垢面的中年工人非常意外的叫道。
張錯回頭看了一眼,擦了一把汗水,咧嘴一笑說,「大叔,咱們都一樣,我不幹這個活兒幹什麼。」
要一口氣爬上五樓,幸虧之前做了那麼久的送水工,張錯才沒覺得那麼吃力。
好容易將水泥抗上去,張錯顧不上喘氣就往下跑。扛水泥,其實也是和時間賽跑,誰扛的水泥多,賺的錢就多。
張錯跑下來的時候,迎面見那個中年工人正扛着兩袋水泥,艱難的往上爬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體力不支,忽然他身子一歪,兩袋水泥滑落了下來。而他也直接朝沒有護欄的樓梯空擋跌下。
關鍵時刻,張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
那中年工人嚇得臉色蒼白,趕緊給張錯道謝。「小夥子,剛才謝謝你了。」
「大叔,你可要小心點。」張錯沖他笑了一聲。
中年工人應了一聲,他趕緊再去扛那兩袋水泥。可是,怎麼都扛不起來了,而是抓着一個紅腫的手腕,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
看起來,很顯然是剛才扭傷了胳膊。
「大叔,你先下去休息,這兩袋水泥我幫你扛上去。」
「小夥子,這,這怎麼好意思,我不是耽誤你了。」那中年工人慌忙阻止,他很清楚,張錯幫了他,就意味少扛幾袋水泥,少賺了一筆錢。
「沒事,我又不差一時半會兒。」張錯沖他笑了一聲,二話不說扛着那兩袋水泥直接朝樓上爬去了。
忙活一天下來,張錯跑去工頭那裡結賬,工頭卻給他多發了幾十塊錢。
張錯意味他算錯帳了,雖然錢是好東西,可不是自己的,卻拿了是很燙手的。
「你是不是算錯帳了,怎麼多了這麼多?」
「小夥子,這是今天你幫那個工人扛的兩袋水泥的報酬,他特地要求給你的。」
「不行,人怎麼可以言而無信。這是他的錢,請你轉交給他。誰都不容易,我只拿我應有的勞動所得。」張錯笑了一笑,抽出三張二十塊錢,塞給了工頭,扭身走了。
別說工頭,其他在場的工人都傻眼了。天底下,還有這麼不愛錢的人,真少有啊。
張錯正興奮的數着錢,一天下來賺了七八百。要是干一個月,也有兩萬出頭,這樣就不用為妹妹的醫藥費擔憂了。
唉,可惜這種活兒來錢雖然快,多。但是,就是不穩定,鬼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只能撞運氣了。
騎着電瓶車從工地里出來,忽然手機響了。張錯用的是五十塊錢淘來的諾基亞磚塊機,除了發短訊,接打電話,啥功能都沒有。看着其他人都用智能機玩微信,張錯也只有艷羨的份兒。
打開一看,是妹妹打來的。
「哥,你在哪裡啊,快點來醫院,我有事情和你說。」那邊,傳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
「好,玲玲,你等着,我這就過去。」張錯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顧不上整理身上的污垢,騎着車子就趕過去了。
風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張錯直奔妹妹的病房。
張錯的妹妹張玲玲今年才17歲,本來一個花季少女正是在學校學習呢。可是,她現在卻只能呆在病房裡。
張錯打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張玲玲嬌弱的身子,以及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頰。
「玲玲,出什麼事情了,是不是病情有啥問題了,你可千萬別聽醫生瞎說?」張錯上前來,就慌亂不安的叫道。
張玲玲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搖搖頭說,「哥,你說什麼呢。不是病情,是醫藥費……」
「醫藥費,醫藥費這個你不用愁,我來想法子。」張錯就擔心這個問題,可他不能叫妹妹知道其實明天醫藥費要籌齊都是問題。
「哥,你,你灰頭土臉的,幹什麼去了。你不是告訴我你在做律師嗎,可你這明明是在扛水泥。」張玲玲沒接他的話頭,皺着眉頭叫道。
「我,我就是賺點外快。玲玲,你別管,你剛才說什麼醫藥費咋了?」張錯有些心虛,害怕被張玲玲看出端倪,趕緊轉移話題。
張玲玲這會兒忽然有些明白了,原來張錯一直都騙他呢。可這時,她強忍着沒讓眼淚流出,不想給張錯察覺到什麼。「哥,也沒啥,就是今天有個漂亮的姐姐過來,給我交了五萬塊錢的醫藥費。」
「什,什麼?」張錯聞聽,怔怔的站住了。
「玲玲,看姐姐給你買什麼了?」這時,病房門打開了,一個靚麗的身影走了進來。
張錯轉頭看到她,徹底傻眼了。眼前的人,卻是申夢。
「申夢,你,你為什麼要幫我?」張錯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申夢,忍不住叫道。
「你還真會自作多情,我可沒幫你,我在幫玲玲。」申夢板着那標誌性的冰塊臉,白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了病床邊,「來,玲玲,姐姐給你撥個香蕉。」
張玲玲拿着香蕉吃着,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的張錯,轉頭看着申夢笑嘻嘻的說,「夢姐,你不是說是我的哥的朋友嗎,可我看我哥看你的眼神咋不一般呢?」
張錯臉上有些不自然,瞪了她一眼,說,「玲玲,吃你的香蕉吧,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打你。」
張玲玲偷偷的笑着,她發現申夢那冷漠的臉頰上竟然有些不太自然。
張玲玲吃了香蕉後,隨即就睡了。
兩人從病房裡出來,張錯迅速截住了申夢的去路,警惕的看着她,說,「申夢,你什麼意思,你怎麼查到妹妹的病房的。」
「這對我而言,可不算什麼難事啊。」申夢交叉着雙臂,抱在了胸前,板著臉,用那美艷的眼眸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掃視着張錯。即便如此,也分外的迷人。
「那些錢,我,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張錯可以不向任何的困難低頭,可是錢,卻讓他毫無辦法。他低着頭,多少有些謙卑。
「怎麼還,你覺得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嗎?」申夢打量着他,冷冷的說道。
「咋,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想要打我身體的主意。我告訴你,我可不賣身的。」張錯做出一個誇張的摟着胸口的動作。
「切,你太高看自己了。」申夢顯得很不屑,彷彿她的眼中,壓根就沒看得上的男人。她皺了一下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麼,說,「這樣吧,我朋友的公司正好缺一個助理,你過去幫忙吧。薪水嘛,試用期一個月一萬五。等轉正了,看情況給你漲。」
「真的假的,申夢,你可別騙我啊。」這消息,對張錯而言,簡直跟天上掉餡兒餅一樣。
「你愛信不信,反正明天八點就去報到。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好好,我,我一定過去。你放心,等我賺了錢,一定還你的債。」
申夢沒有理會,自顧自的往外面走着。她從來如此,獨來獨往,並不喜愛和他人相隨。
突然間,發現這個女人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啊。張錯看着走在面前這個靚麗無比的身影。
「申夢,要不然,要不然我請你吃個飯吧。」張錯送她走到醫院門口,猶豫着說道。
「不用了,今天我還有事情呢。」申夢走到了一輛紅色的福特野馬旁邊。
張錯眼疾手快,眼看着她去開車門,趕緊獻殷勤,搶先去拉車門。
不過,兩人的手卻正好碰到一起了。
第一次撫摸那光滑細膩的柔軟小手,張錯桿菌彷彿過電一般。
「你……幹什麼呢?」申夢迅速抽出手來,臉上掠過一抹生氣的神色,瞪了他一眼。
「我,我想幫你開個車門。」張錯趕緊解釋,生怕她會誤會。
申夢沒再理會,自顧自的鑽進了車子里。
她發動車子,正要起步的時候,忽然朝張錯看了一眼,說,「知道我朋友為什麼接收你嗎,因為你今天搬水泥,感動她了。」
話說著,那車子驟然跟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此時,張錯還有些茫然。搬水泥,難不成那個建築工地是她朋友公司開的嗎?
事實上,確實是申夢那開着房地產公司的朋友給她說的這件事情。申夢正想求她幫忙給他介紹工作,人家倒是很痛快的答應下來了。
不過,看着張錯被朋友招走,她這心裏多少卻還有些失落。
一大清早,張錯早早就感到了要報道的公司。這是一家叫亨達的房地產公司,此時,在會客室里,早就坐滿了人。這些人,都是等着見申夢這個朋友的。
張錯心裏不免多了幾分緊張,看陣勢,他們的能耐可都比他差勁啊。甚至,有幾個人還是清華北大,甚至留洋回來的。
看着一個個人滿懷信心的進了一個辦公室,又垂頭喪氣的出來,張錯隱隱也不安起來。今天這個助理位置,還不定能保住呢。
「張錯,誰是張錯,請進來。」這時,一個女秘書站在辦公室門口,朝這裡脆生生的叫了一聲。
「噢,我來了。」張錯趕緊起身,忙不迭的跑去了。
進到辦公室里,就看到裏面的老闆椅上坐着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女人。那女人也真是美艷的不是一兩句話能形容。那一身職業裝穿身上,就讓張錯想起了東洋愛情動作片里的風情**,他的身體都有些反應了。
「你好,我叫張錯。」張錯恭敬的上前,很小心的說著。
那女人靠在老闆椅上,手裡轉動着一根圓珠筆,笑了一笑說,「我叫花雪燕,是這個公司的總經理。你現在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滿意了,就正式任命你為我的助理。」
張錯心裏嘀咕,娘的就知道這飯碗沒這麼好端的。他看了看花雪燕,說,「你問吧。」
花雪燕將圓珠筆丟在了桌子上,嘴角一咧,笑道,「如果昨天那個水泥工人你沒拉住,掉下去。那麼,你將擔負刑事責任。那麼,你還會在當時去拉他嗎?」
「會的,」張錯幾乎想都沒想,盯着她說,「我的責任心告訴我,我必須要那麼做,沒有選擇。我寧可擔負刑事責任,也不要讓自己的良心自責一輩子。」
「哈哈,說的好。」花雪燕這時站了起來,拍了拍手,笑吟吟的說,「張錯,恭喜你,你被錄取了。」
一切就如同是做夢,張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之後,花雪燕就給他交代了具體的工作內容。其實,就是一些閑雜的事情,幫助整理一些文件,收發一下郵件而已。
這些工作內容,對他而言自然不算什麼難事。不過,張錯難以理解,這種工作,還至於招個助理嗎?
要說花雪燕擺的譜兒,也夠大的。他之後也了解到了,花雪燕是接她父親的班。其實,也才剛走馬上任半年不到。很多業務,甚至工作都還在摸索中呢。
花雪燕這時走了過來,站在張錯面前,盯着他打量了一番說,「張錯,你好好乾,可別辜負了夢夢和我對你的期望啊。」
要說那眼神,還真是夠撩人的。張錯的目光忍不住偷偷瞄了一下她那將襯衣高撐着的胸口,暗暗驚奇。哇,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申夢的朋友,身材沒想到也這麼火辣。不過,他不理解,申夢那女人整天一副擺出一副不苟言笑的臭臉,好像渾身長刺,任何人都難以近身。但花雪燕卻像是少女一樣天真燦爛,平易近人。一冷一熱,差別太大了。
之後,花雪燕就讓秘書給他安排辦公室了。
總經理助理竟然有辦公室,這可是張錯沒想到的。那辦公室倒也不大,就在花雪燕的辦公室旁邊。不過辦公設備,一應俱全,這對張錯而言,就很知足了。
他撫摸着辦公桌,興奮的說道,「玲玲,你等着。哥一定努力工作,將來賺好多的錢幫你把病徹底給治好了。」
上了兩天班,張錯工作倒是挺輕鬆,不過卻很少見到花雪燕。到底是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平常也日理萬機吧,張錯尋思着。
今天的事情比較多點,張錯一直忙到七八點才弄完。他將辦公室打掃乾淨,然後關了門才出來。
剛出來,就見花雪燕提着幾個偌大的文件袋正外外面走。
張錯趕緊跑了上來,接過那文件袋,忙不迭的問道,「花總,你怎麼這麼晚才下班啊?」
「噢。我手頭有些事情忙。」花雪燕笑了一聲,看了他一眼說,「張錯,你怎麼也這麼晚才走。」
「今天的電子郵件比較多,我得一一回復整理,所以就耽誤了一些時間。」張錯應付了一聲。
「喲,沒看出來,你還挺盡心盡責啊,看來我這次是招對人了。」
「花總,你這麼說,讓我無言以對了。」
「張錯,你這麼晚回家,女朋友不責怪吧?」
「花總,我這種窮光蛋,哪個女人會做我女朋友呢。」
張錯凄然的一笑,要是花雪燕知道他的女朋友直接卷了他的錢跑了,不知作何感想。
張錯很想找到莫曉雯,他要問問她,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說沒就沒,就只值那一兩萬塊錢。
「不會吧,可別這麼想啊。回頭,我幫你介紹個。」花雪燕倒是挺熱心腸。
不過,張錯可沒心思找。眼下他的情況,恐怕任何女人都會知難而退的。
兩人說笑着一路從公司里出來,張錯正要送花雪燕去停車場,忽然,從兩邊衝出來幾十號的農民工,手裡都提着撬杠,扳手,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你們要幹什麼?」張錯迅速擋在了花雪燕的面前,注視着這些人厲聲叫道。
花雪燕站在他身後,鎮定自若,緩緩說,「張錯,他們是來問我討工錢的。但我已經給他們的包工頭結算過的,這些人卻根本不聽。這樣吧,你快走,這事情和你沒關。」
「花總,你說什麼呢。我現在丟下你一個女人在這裡,自己拍屁股走人,我還是男人嗎?你放心,今天只要我站在這裡,就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一根頭髮的。」張錯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生氣的叫了一句。
花雪燕心頭微微顫抖了一下,沒聽錯吧。這種麻煩事,其他人,早就避之不及,甚至那些保安,此時都龜縮在保安亭里不敢出來。可這傢伙,竟然……
他用異樣的目光瞅着張錯,眼神里充滿一種柔柔的目光。
了解了事情緣由,張錯看了看眾人說,「大家聽我說,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冤有頭,債有主,誰給你們發薪水,你們該找誰要錢。如果不行,大家可以報警,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
「報警,根本不頂用。你小子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幾,我們再不討要工錢,都要喝西北風了。」人群里,有人氣勢洶洶的叫道。
張錯看着黑壓壓的人群,心裏也有些發憷,可還是強裝鎮定,「我的情況要比你們糟糕的多,我一人打着五六個零工,賺錢給我得了白血病的妹妹看病。但,我也不會因為迫切需要錢,就去干違法犯紀的事情。」
「少他媽這裡瞎咧咧,大家別聽他廢話。今天我們不給這個姓花的一點顏色看看,她絕對不給我們工錢。」
頓時,眾人紛紛響應起來。
張錯知道,人群有些控制不住了。他轉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花雪燕,小聲說,「花總,等會兒我讓你跑就趕緊跑。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千萬別回頭,我會盡量拖住他們。」
「張錯,你不要……」後面的話花雪燕卻沒說出來,
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她的心頭泛起了異樣的情愫。花了那麼多高價請來的保安都成了擺設。而如今,卻是這個助理冒着生命危險保護她,這可真是絕妙的諷刺。
張錯眼瞅着那些人緩緩逼近,他尋思着時機給花雪燕發信號,忽然,那人群里有人叫道,「大家住手,千萬別傷害我的救命恩人……」
這時,人群里擠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看到張錯,迅速走上前來,一把攥着他的手,顯得很激動的說,「張兄弟,真的是你嗎?」
張錯這才認出來,這不就是昨天他幫助的那個水泥工嗎?
「大叔,怎麼會是你呢?」
這男人微微笑了一聲,點了一下頭,轉頭看着眾人說,「請大家給我個面子,這位就是昨天幫助我的那個青年張錯先生,不要為難他。」
人群里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看了一眼張錯,有些吃驚的說,「你就是搭救我爸的那位張先生啊,你的事情我們大家都聽說了。先生,我們都很敬重,佩服你。可是,你怎麼會趟我們和房地產公司之間的債務渾水呢?」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人群里,有人說道。
張錯看了看那人,走上前一步,盯着他說,「不,我還不至於缺錢到這種地步的。大家聽我說,你們今天這麼做,真的是違法的。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和你們接頭的包工頭。」
「可是,張先生,包工頭已經不知所蹤,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啊?」這時,那中年男人一臉為難的說道。
「這個……」張錯撓了撓頭,想了一下說,「這樣吧,給我三天時間,我們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三天太長了,就一天,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要說法。」人群里有人叫囂起來。
張錯回頭看了一眼花雪燕,問道,「花總,你覺得呢?」
花雪燕此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眼下只能先打發走他們才好。她微微咬了一下嘴唇,這才說,「那好吧,就這樣。」
當下,眾人才紛紛散去了。
「張錯,剛才真是多虧了你。」花雪燕這時輕輕拍了一下張錯的手。
張錯暗暗一驚,媽呀,這女人的手心裏都是汗水。別看表面那麼鎮定,原來一直提着心呢。
「你客氣了,花總。」
花雪燕神色頓時暗淡下來,嘆了一口氣,說,「張錯,一天時間,你真的有把握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嗎?」
事實上,花雪燕並不在乎農民工的拿點工錢。但現在若給他們結算,勢必會留下一個而已拖欠農民工工錢的惡名,這對公司形象不好。
張錯想了一下,對花雪燕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說,「你看這樣辦怎麼樣,兩個方面我都替你考慮到了。」
花雪燕聞言,頓時喜笑顏開,興奮的抓着張錯的手,「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有你的。恩,就這麼辦。」
張錯被她緊緊攥着手,心裏頓時泛起了漣漪。哎呀,這花雪燕的小手摸着咋跟沒骨頭一樣,真是舒服。
「花總,你沒事吧?」這時,幾個保安跑了過來。
花雪燕慌忙丟開了張錯,臉上有些不自然,看了看那些人說,「哼,等你們來救我,黃花菜都涼了,都給我哪涼快獃著去吧。」
那幾個保安頓時垂頭喪氣,灰溜溜的走了。
「花總,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張錯沖花雪燕打了個招呼,扭身就走了。
他推來電瓶車,一屁股跨上去,正要走,後面冷不丁坐上了一個人。「張錯,我的車子打不開火了,你送我回家吧。」
「啊,花總,這,這不合適吧。我騎這電車,回家都啥時候了,你不如打的吧。」張錯回頭就見花雪燕眨着眼眸,沖他發笑呢。
花雪燕卻鐵了心不下來了,抬頭看了看他,臉上掠過一抹不悅,淡淡的說,「張錯,剛才你的英雄氣概哪裡去了。這大晚上的,你就放心我一個人回家,就不擔心我會遇上壞人。」
張錯當真有些哭笑不得,你遇上壞人,關我鳥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花總,哪裡有那麼多壞人啊。再說了,我車子的電量都不多了,萬一放半路對你我那都不好。」
「哼,借口,都是借口。張錯,我看你就是很討厭我,不想載我走吧。既然這樣,那我走回家,大不了碰上流氓,也是我自認倒霉了。」
花雪燕像是真的生氣了,嘟囔着嘴一屁股跳下車,氣呼呼的朝走了。
張錯見狀,有些暈頭轉向了。這女人,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擱我這裡撒嬌起來了。
他沒有辦法,硬着頭皮騎車追了上來。「花總,你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噗嗤,花雪燕微微晃了晃頭,帶着幾分勝利的微笑,「張錯,這可是你硬要載我回家的,不是我逼你的。」
「是,是我的主意。」張錯苦笑了一聲,唉,這些女人怎麼都喜歡討了便宜還賣乖。
此時,已經臨近半夜。空蕩蕩的大街上了無一人。張錯騎着電瓶車,好像包了整條路。
這時,身後傳來了花雪燕哼着的歌曲,「載着你,彷彿載着陽光……」
張錯有些無語,轉頭看了一眼一臉陶醉的花雪燕,「花總,你能不能別唱了,影響我騎車,容易分心。」
「怎麼了,是不是我唱的太好聽了,讓你着迷了。」
「好聽,你還是回頭讓別人着迷吧。」
「不,我就要唱,就要讓你聽。」
「花總,你看到前面路邊那個流浪漢沒。你要是再唱,我就把你扔給他。」
「啊,你敢。」
「我怎麼不敢。」張錯故意晃動車子,其實就是想嚇唬一下花雪燕。
花雪燕驚叫着,忽然,伸出胳膊,緊緊摟着他腰,將身體貼了上去。
瞬間,張錯感覺到那一片充滿彈性的柔軟,緊緊擠壓着他的後背。而那兩個手,好像時不時了撥着他的褲襠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