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回憶中的楊辰被武館那陳舊掛鐘的報時聲驚醒。
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還沒買菜……」
他匆忙起身,快速地關上了門,徑直向去菜市場走去。
晚上的託管班就快放學了,他不光簡單地照看,還要管頓晚飯的,因為這樣可以多收點費用。
今天接待兩個物業的美女後,他一時失神,回憶起了往事,忘記去買菜了。
來到了武館不太遠的愛心農貿菜市場趙師傅牛肉攤前,望着躺在靠椅上休息的彪悍雄壯的老闆喊道:
「趙叔,來點牛肉,炒着吃!」
聽到有人呼喊,躺在油膩靠椅上休息的壯漢起身,將蓋在肚子的擦汗毛巾,往肩上一搭後,用着與身形極其不符的磁性嗓音問道:
「怎麼地了,小帥哥今天來得這麼晚呢?」
楊辰這些時日與人接觸中,除了他那意外仙去的師父外,也就是與這些小販最熟了!
市井中人,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閑言俚語,信口拈來,隨心自在,無拘無束!
讓前世走遍五湖四海,接觸過三教九流的楊辰,感覺到似曾相識,很舒服!
不過這趙師傅充滿磁性的聲音,還是讓他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今天有點累,午睡了一會!」
楊辰本想應付的回答一下,誰知引來了更深層次的追問!
「呀,一個人叫休息,兩個人一起才叫睡覺,小帥哥,你是和誰午睡的呀?」
「額……」楊辰的身上不光有雞皮疙瘩了,還起了一層白毛汗,炎熱的夏日,脊背竟然有些隱隱發涼的感覺!
這趙師傅的尺度今天是有點大啊!
楊辰臉一紅,忙不迭地改口道:「休息,是休息了,趙叔,我還是個孩子啊……」
「呵呵,還害羞了,你這小臉一紅,更俊俏了……」
說實在的,楊辰今生的這個軀體,除了之前營養不良外,容貌這種先天的東西實在不要太好。
除了皮膚白皙、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還器宇軒昂、器質過人、大器晚成,只要他願意,去南方完全可以憑容貌、身材治好多年只吃硬食的毛病!
「快點吧,趙叔,我還要回去做飯!」
看到楊辰焦急的樣子,趙師傅就沒繼續調笑他,將切好的肉遞了過來,
「二斤,高高的!」
「謝謝,趙叔,老規矩,記賬,我先走了。」
「好,想吃肉,找趙叔啊!」
看到楊辰要走,趙師傅掐了一個蘭花指,一語雙關得道。
這話說得楊辰又一陣臉熱,心道:「這要是在前世,龍陽之癖,是要受那宗族生不如死的鞭刑地!」
他迅速結束了這熱情洋溢的聊天,轉頭就奔着菜攤去了,又買了點洋蔥和青菜。
俗話說得好,「肉不夠,洋蔥湊」,這洋蔥是炒孜然牛肉最好的搭檔了!
回到了武館,楊辰就生火煮飯炒菜,前期跟着馬大師,這廚房一應事宜,他是掌握得滾瓜爛熟!
自從他到位以後,馬大師是壓根十指不動陽春水了!
大懶支小懶,小懶乾瞪眼,師傅懶惰,只好弟子服其勞了。
着實鍛煉的楊辰隱隱成為武術界做飯最好吃的廚子了!
四點多,一鍋白米飯、一大盤孜然牛肉,白灼油菜,西紅柿蛋花湯就做好放在桌子上了。
這時附近學校也放學了,不一會大概七八個,十多歲的孩子蹦跳着跑進了屋裡。
看到桌上冒着熱氣的飯菜,他們手都顧不得洗,扔下書包,就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吞咽中,還不時地抬起頭,對着楊辰說,
「哥哥,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好吃,你們就多吃點,不要剩下,浪費了!」
「放心吧,這麼好吃,怎麼可能剩下,我們就是奔着你做的菜來的!」其中一個孩子說!
「額……」楊辰有些無語,「吃完,抓緊寫作業!」
其實在楊辰心裏是腹誹得:「我可是個古拳法傳承者,你們竟然說我做的菜好吃,太侮辱人了!」
這幫學生吃完飯,將作業鋪開後,並沒有着急寫,而是探討着明星八卦,誰和誰又遞紙條處對象了,XX學了跆拳道以後,打架好厲害,收了很多小弟……
聽着這些孩子談論的這些無聊的話題,楊辰沒有過多的干涉,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的原則是,這些孩子安全穩定地在這裡待着就好了……
思想上的事,他不過多的干涉,當然更別提指望這些孩子,用這裡的器械練武強身健體了!
在暮色降臨的過程中,最後一個孩子被接走了,楊辰將衛生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來到了裡屋那仿紅木椅子上坐下,想靜靜!
可是剛下坐下沒多久,還沒想到如何償還債務的辦法,就得聽到大門口悄無聲息地進來了幾個人,雖然他們的聲音很輕,還是被楊辰敏銳地捕捉到了。
自從一日三餐有着落後,楊辰不光應付的練下馬大師的接、化、發,更多的時候是回憶他前世所練的功法,恢復性訓練。
沒想到這個以前看似孱弱的軀體,倒是非常適合練武,配合著前世的記憶,楊辰將以前的武撿起了七七八八,更是將六識練得非常靈敏!
聽聲音小心謹慎,沒有少年的朝氣雜亂,不是去而復返的學生……
楊辰起身就向外面走去,他想看看是誰,不打招呼就進來了!
以他上世的性格,他是不喜歡這些不請自來地人的,往往這些人會帶有不可告人目的。當然這種想法不是他內心本能地恐懼,而是單純地怕麻煩!
此時前廳,幾個帶着黑墨鏡,穿着黑西裝的人,在一個油頭粉面青年男子的帶領下,正東張西望的打探,確認着什麼!
在去前廳的路上,楊辰施展了曾經和一位孫姓高手所學的踏雪無痕的輕功,所以來到時悄無聲息。
猛然間出現在這些人身後,着實讓他們嚇了一跳,但看到楊辰一個人,這夥人馬上就穩住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油頭粉面的男子更是看着楊辰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有人,不是說那老頭,無兒無女嗎?」
「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聽到了油頭粉面的男子的自言自語,楊辰心頭沒來由的一陣不舒服,似乎是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又拿捏不準,就詢問起他們的來歷。
「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沒有回答楊辰的提問,倒是反客為主地問了起來!
「我是這兒的館主,是這裡的主人!」楊辰大方的回應道。
「怎麼可能,你和那死了的馬老頭什麼關係?」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大聲的質疑道。
對於這人對馬寶國的稱呼,楊辰十分不悅,但是出於傳統禮貌,還是冷冷地道:
「師父臨終,將這個武館贈與了我!」
聽到楊辰這麼說,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哦,是這樣啊!」
「你們到底是誰,如果不說,沒有事,就請自便吧!」
楊辰對這些人很反感,就加重了語氣。
尤其是那個油頭粉面的男子,一點死者為大的尊重都沒有,想讓他們儘快離開!
聽到楊辰要請他們出去,那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終於正式答話了。
只見他輕輕咳嗽了一下,有些傲嬌的道:
「我叫吳德貴,四海集團的老闆吳四海是我父親,四海集團你知道吧,還有馬老頭跟你說過這裡要拆遷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