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並不是沒有想過,作為單身狗的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妹子忽然闖入,然後徹底改變自己平凡的命運,從此過上夢醒,然後撿到女高中生的幸福生活。
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夢有一天,居然會成真。
因為晚上,他又做夢了。
而且這一次,還是連續劇!
他看着落地窗內倒映着的自己嬌小身軀,美麗得驚人的柔美曲線。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身體內的結構似乎和正常人類不一樣,空氣流通進鼻腔和喉嚨,似乎直接進入了一個沒有邊際的空洞之中。
他感受不到肺的擴張。
他垂下目光,起伏的溝壑,白皙而滑嫩的肌膚又是如此分外光潔。
以至於他忍不住自己動手揉了揉。
上一次他掛的太快,還沒體驗過少女的軀體。
而這一次,他決定讓夢延長一些,不再去做那些傻事。
半分鐘後。
確實不是夢。
雙手驚人的觸感讓他感動萬分,而且慢慢他居然上癮了。
在這一過程中,他發現了自己胸口,多了一些縫合的痕迹。
就好像有人為自己動了手術,換掉了一顆心臟。
他才想起,自己上個夢之所以會夢醒,就是因為被窗外天空那片恐怖的東西,給嚇得心臟停滯。
而現在,伴隨呼吸起伏的弧線,毫無疑問是恢復了跳動。
他停下了變態的舉動,走幾步,因為發現房間里內側類似於手術台的床上躺着的一團肉塊,他的變態想法徹底不翼而飛。
呈人形的肉塊,而且它的體型和面頰,曲線比例都和自己很像,都是少女的形態。
可是她的整個胸口,都血肉模糊,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她空洞的眼眶,眼珠早不翼而飛,黑幽幽的眼眶內,填滿了深邃的恐懼。
張大的嘴巴,夏佐幾乎可以想像出,她死前發出了多麼凄厲的哭嚎。
他不禁摸着自己重新跳動的胸口,那裡傳來了,一陣陣難以形容的,細微疼痛。
很輕易可以猜出來,大概率夢中的這個自己能復活,就是有人把這個倒霉女孩的心臟縫合在了自己身上。
這夢真是不得了啊。
而且,這夢有點區別於以往。
多了邏輯多了細節還接上了上一個夢。
也就在這時,噩夢似乎正式開始了。
幾十個無臉無手,只有一隻腳和身軀,跳來跳去的皮包骨小人兒從陰影里扭動着走了出來。
見到自己醒後,它們立即扭腰搖臀,好像開心的跳起了舞來。
哐嚓!
夏佐猛地站起身,跑向屋外,然後將門狠狠拉上。
m的,這都是什麼奇形種啊!
夏佐一邊想着一邊朝大樓外面走去。
走進電梯,到達一樓。
一路的過程,異乎尋常的順利。
再沒有奇形種冒出來攔他。
也沒什麼嚇人的東西給他來個開門殺。
總之,他就這麼順利的走出了大廈。
走到了大街上。
只不過眼前的城市,在夏佐那如紐扣一般漆黑的眸子中。
完全變了模樣。
天空仍然嚇人。
大街上,到處都是蠕動的器官。
遠處高架橋上由疝氣燈形成的洪流,就像一條一條光帶。
發著光的絲帶,和彷彿得了癌症的世界背景。
簡直美得堪比梵高的抽象畫。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他真要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尿了。
但不能看天空。
不能看。
不能看。
他忍住了抬頭的**。
朝自己家走去。
他想試試看,回家能不能見到自己。
因為他熟悉這周圍的環境。
夢總是發生在自己去過的地方嘛。
而夏佐剛才離開的那棟大廈,就離夏佐住處不遠。
據報道好像前一段時間剛發生過火災,所以那是一棟本來就廢棄的大廈。
夏佐也沒糾結自己為什麼明明沒有進入過那棟大廈,裏面的內部結構卻細緻的呈現在他眼前。
他試探的攔住了一輛的士。
拉門坐了上去。
「延新街20號。」
司機透過後視鏡,似乎也驚異於夏佐的美貌。
但注意到她那一雙紐扣般漆黑的雙眸。
他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一向話多的司機,居然話都不敢多說,應了一聲就朝目的地開去。
夏佐沒意識到這一點。
也沒去在意。
他忽然想到,自己可能沒帶錢。
一摸,睡衣般的衣服里,根本就沒有口袋啊!
連口袋都沒有,自然不可能有錢。
另外手機這些,統統沒有。
算了。
「那個,把我送到了後,你可以等我下嗎?我去樓上給你拿錢,我身上沒帶錢。」
他下意識模仿起女孩子嬌嫩的口吻。
畢竟他這具身體又不醜,對宅男的殺傷力堪稱核彈。
就算不是災難,那也是男女通殺的。
果然,他點了點頭,「沒,沒關係。」
「嗯嗯,謝謝哥,哥哥。」
當哥哥這兩個字說出口,他眼角都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嘔!
好噁心啊。
夏佐沒發現,司機額頭的汗像下雨般滲透了出來。
到了目的地,夏佐推門下車。
還沒等他給司機打招呼,司機就猛地踩動油門,跑了,跑了、跑了——
夏佐目瞪口呆。
夜風呼嘯,他感覺自己頭頂的呆毛凌亂。
啥玩意?
就算自己美到驚天,耍帥也不至於連聯繫方式都不要吧。
算了,只是夢而已。
他朝着自己家走去。
離自己家越近,他心口卻跳動的越厲害。
主要是這夢,太真實了。
就像他附身到了二次元女孩子的身上,然後帶着這個女孩破壁而出,走入現實。
就像網文主角穿越到現代一般。
上樓,站在門口。
才發現自己特么沒鑰匙。
這個夢太真實了。
導致自己忘了自己不能像以往夢境中的自己可以穿牆了。
於是他站在自己門口站了一會兒。
轉身離開。
重新走在大街上。
漫無目地的走在大街上。
凌晨三點,夜貓子都開始回家了。
除了滿大街的,畸形怪物。
比如被馬路上,被一輛又一輛車子碾碎發出哀嚎的,長了小手小腳的肝臟們。
這樣的器官怪物最多,佔據了絕大部分。
因為它們源源不斷的從高空,像下雨般降落下來。
只不過它們接觸不到人,彷彿有一條無形的規則隔絕着它們。
夏佐想起了自己以前做的夢。
「他看見了嗎?」
「他沒看見。」
「他看見了嗎?」
「他沒看見。」
他大概可以猜出,這個規則就建立在看見上面。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好像都很害怕自己。
自己所經過的地方,所有的怪物就跟獸潮一樣不約而同的拚命遠離着自己。
「咕咕...被她看到嗎...」
「咕咕...沒有呢...」
「咕咕...被看到就會死的...」
「咕咕...好可怕,我不想被吃掉...」
伴隨着這樣的低語,可怕的怪物,竟然都變得可愛起來。
看樣子夢中自己的這個軀體,位階不低。
但考慮到天空中那傢伙貌似就喜歡吃強者。
他更需要保持低調,不張揚,不搞事。
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搞事。
連穿牆,連飛,連透視都不會的他,又怎麼搞事?
他低頭,看着頭頂路燈將她拉得斜長的身影。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就憑自己的身影都這麼唯美。
他就有點不想醒來了。
雖然他也忍不住開始疑惑,今晚這夢,是不是過於漫長了點。
有好幾個小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