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城一個四面環山,外有江河環繞的靈秀之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生命。
這裡珍稀鳥類和獸類數不勝數,人們千百年來,一直過着富饒安居樂業的日子。
翌日,一位身穿藍袍,白鬍子老道,雲遊至此,發現這裡的端倪,此地表面上繁華似錦,實則有一股強大怨氣在城中瀰漫。
老道隨意走進了路旁的一家酒肆,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你們這裡都有什麼菜?」
「這位道長,我們小店,招牌菜可多了,有爆炒龍肝,水煮鳳膽,各種烤野味,但凡你能叫的上來的,叫不上來的應有盡有。」小二眉開眼笑介紹着。
老道聽的是直皺眉,原來怨念來於此。
「聽說一年前城裡來了個年輕人,自稱已千歲,身輕如燕,還會法術,他說只要吃了龍肝鳳膽,就可以容顏永駐,長生不死,所以才會有人克服萬難去捕龍,去獵殺鳳凰,還有麋鹿九尾狐等……要不我給您上幾道嘗嘗?」
「不用了,我只要一斤牛肉,一壺老酒就行。」
老道掃視一周,發現店內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想到他們吃的有可能是龍肝鳳膽,就忍不住一陣作嘔。
「酒來嘍,還有您要的一斤牛肉。」小二說著將酒菜放於老道面前
「你們以後不要再殺生,這樣早晚會大禍臨頭的。」老道一壺酒下肚,實在忍不住,起身好心勸阻着。
「你們若長期一往,終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你們不要吃了,現在還來的及……」
「哪裡來的牛鼻子老道,胡說八道什麼那?我們都吃了一年了?」
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猛地起身,一臉兇相,指着老道怒吼:「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
「我們吃了一年了,身體越發康健,有什麼問題?」同桌的一伙人起鬨道「你要麼好好吃飯,要麼滾!」
「你們……你們早晚會後悔的。」
老道無奈,付了酒錢,來到大街上,開始逢人就勸珍惜福報,莫再去山林打野味,莫去江河湖海去獵龍……
結果大街上的人都以為他瘋了。
直到三年旱災,帶來的河水乾涸,無可獵殺之物充饑,人們才想起來三年前紫青城,自稱是清虛觀道人,他曾告誡過人們,若不停止獵殺動物,早晚會大禍臨頭。
不信因果的人們,後來開始求雨,人們紛紛拿出家裡一物件,在紫青城的城區,集萬家之物,擺成一條巨龍狀,老者們手持香,跪地焚香,口中念念有詞,懺悔着過往,求上蒼憐憫,降雨於紫青城。
隨後點燃巨龍,求雨儀式開始,圍觀的眾人紛紛跪拜磕頭,這已經是第三次舉行祈雨儀式了。
片刻,空中果真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伴隨着沉悶雷聲,大街小巷上的人們,歡呼雀躍,以為上天有靈,聽到了萬民夙願。
「要下雨咯……」
「終於要下雨咯……」
「老天您終於開眼了……」
要不是朝廷撥糧,恐怕紫青城的子民早已成了白骨。
「轟隆隆……」
雷聲帶來的是烏雲蓋頂,讓人很是壓抑,人們期盼已久的雨,卻遲遲未降。
「快看?那是什麼?」
不知誰喊了一聲,街道上人群,開始躁動不安,天空打開一道口子,紅黃相間的光芒大放異彩,人們被這一幕驚住了。
蟲洞出現,漩渦里是怒吼咆哮的嘶吼,似要將大地吞噬。
翻湧的蟲洞,不斷向地面吐出碎石,枯葉等雜亂物品。
雜物所落之處,狂風大作,電光石火,甚是詭異。
「妖怪啊,有妖怪啊……」
反應過來的人們,嚇的驚慌失措,四散而逃……
半個時辰過後……風停雷歇。
膽大的人們,隔窗查看情況,只見天空一雙猩紅燈籠般的雙眼,正俯視世間萬物……
在那張巨臉俯視下,躲藏的人類如螻蟻,如雷貫耳的嘶鳴聲,穿透着每個人的靈魂。
巨臉俯視人類嗤笑道:「你們瘋狂的逮捕動物,滅我族類,毀我家園,血債血償,我今天就要讓你們付出代價,哈哈……」
語落,颶風雷鳴所到之處,人類死傷慘重……叫苦連天。
東海龍宮,一個離紫青城三百里的地方。
「父王,我在聆聽宮,發現水晶球散發光芒,看到萬民在求雨,紫青城三年滴雨未落,旱災已導致當地民不聊生,龍族為什麼不降雨……」龍女急道。
她昨晚夢到一個自稱是西海女子,告知紫青城隸屬東海管轄,囑咐她求龍王降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在積陰德,所以她才會跑去聆聽宮,看水晶球求證。
人類有求雨活動,會透過水晶球傳至龍宮。
「你懂什麼?紫青城百姓喜殺戮,大肆浪費五穀,以各種動物為美食。」御書房裡,正在處理政務的龍王眉眼微皺,將手中的玉書放在書案上。
繼續道:「人類三年前不斷獵殺物種生命,致使多種物類滅絕,他們捕我各種水族眾生,或煮或煎或炸……」
龍女聽的一陣唏噓。
龍王接著說:「人類肆意妄為捕獲珍禽異獸,致使羽族和狐族龍族眾生妻離子散,哀怨四起……罪不可赦!」
「那也不能三年不降雨,懲罰已經夠了,再這樣下去,城中百姓會餓死的?」龍女憂心忡忡。
龍王一臉嚴肅,瞥了一眼龍女沒說話。
龍女皺眉,追問問「父王我們身為龍族,布雨是我們的天職,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着人類滅亡而置之不理嗎?」
龍王聞言袍袖一甩,臉色一沉,怒道:「不是龍族不救,實乃人類自取滅亡。」
「天帝知道紫青城三年沒有降雨,不會怪罪我們龍族嗎?」未涉人間的龍女,不死心追問。
「呵呵,天帝……?禍福無門,唯人類自招,他天帝也不能逆天!」
龍王嗤笑:「人類冒犯的何止龍族?那可是青丘狐族和羽族。」
「唉!難道我們龍族,真的就只能見死不救了嗎?」龍女一聲嘆息,看出了父王的固執,同情人類的不幸。
「凡事自有因果,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龍王走至書案,隨手拿起玉書,淡然一笑道:「我要處理政務了,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告別父王,回到寢宮的她,輾轉反側……
思慮再三,龍女起身決定來到布雨台,一探究竟。
布雨台處於雲端,離人間十萬丈之遙,是龍族專門用來查看人間的地方。
站在布雨台上的龍女,在紗霧的籠罩下,五官精緻斐然,一身簟紫色紗衣隨風飄揚,簡單蓬鬆的頭髮,挽着一個丸子髮髻,髮髻上斜插着鑲白玉寶石的花兒,眸光如星河,正透過布雨台上的方天鏡,向人間探索着……
只見紫青城內屍橫遍野,房屋大面積被毀。
龍女對着方天鏡,心急如焚,急道:「不好,有妖孽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