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嚴州城
每次休沐,閑暇的沈浪總會想起兩年前那場未破的慘案,逐漸的養成了用醉酒麻痹自己。
傍晚時分,路上的好心人把沈浪背回家,
走時看着躺在床上的俊俏年輕人實在想不透。
辦案時威武神氣的沈小捕頭,休沐時會如此放浪形骸的醉倒在街上。
第二天清晨,急促的敲門聲在沈浪家門外響起。
「沈浪!沈浪!」
身穿捕快服的李青見叫了半天,也沒聽見裏面有動靜,抬起一腳就踹在紅木門上。
腳步急促,越過不大的庭院朝沈浪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望着床上那衣衫不整的青年。
李青搖了搖頭,想來這個貨昨夜又去喝酒了。
事情緊急,容不得李青多想,快步來到床邊,拽醒了躺在床上的沈浪。
「李大哥,大清早的你幹嘛啊,這還不到換班時間呢,讓我再睡會兒……」
「別睡了,城西發生了一起盜玉案,聽其他捕快說這次案子很奇怪,屍體里長滿了蟲子。」李青連拉帶拽的把他拖起來焦急的說道。
坐在床邊的沈浪還在揉着惺忪睡眼地手不自覺的一頓。
居然又是蟲子,這件案子會不會和父親慘死的聖葯案有關?
想起兩年前的聖葯案,也出現了蟲子,當時父親和一隊捕快慘死在山洞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阿浪,快跑,活下去,」
這是山洞巨石封鎖洞口時父親和一眾前輩對剛入行的自己喊出的話。
至今還在耳邊回蕩着,後來聖葯案線索斷了,案件封存,然後就這樣的不了了之了。
蟲子是聖葯案的關鍵,沒想到時隔兩年又有案子牽扯到蟲子,或許聖葯案斷了的線索可以重新接上。
想到這,時刻想要報仇的沈浪,慵散氣息全無,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快速穿戴好捕快服,拿起床邊懸掛的腰刀,便和李青急沖沖的出發了。
穿過人聲鼎沸的街道,來到城西案發地。
此時周圍已經圍滿了清晨趕早市的百姓,這些人指指點點的討論着。
十幾名捕快則在一旁把守着
越過人群就發現捕頭趙毅蹲在屍體旁觀察着。
趙毅看見沈浪已經來了便說道。
「阿浪,用到你天賦的時候了,還原一下案發現場。」
對於這個後輩,趙毅可是喜愛的緊,功夫好,對案件模擬的天賦更是一絕,加上又是老沈的唯一的子嗣,趙毅簡直把沈浪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沈浪聞言走過來蹲下身仔細的看着屍體。
屍體乾枯,面無血色,勃頸處被刀砍的傷口爬滿了密密麻麻蠕動的紅色小蟲。
拿起地上的枯枝驅趕了傷口處密集的蟲子,想要仔細觀察傷口。
可剛掃落的蟲子又重新聚集出來,落在地上憑空消失。
「這次蟲子似乎和聖葯案的蟲子有所不同,但更為古怪了」
低聲細語一聲後,沈浪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對着傷口靠近,蟲子遇火縮進了體內。
另一隻手掰開傷口看了看最深處。
沈浪心中奇怪:「自戕而亡?」
接着沈浪拿起死者已經乾枯的右手,翻看了一下。
趙毅看着沈浪的動作說道「是不是發現這些人是自戕而死?」
沈浪點點頭:「從傷口手上的老繭還有周圍沒有打鬥痕迹來看,初步判斷是自戕而死。」
趙毅點點頭:「還原一下死時的場景。」
葉言思索了一下於是緩緩開口。
「傷口收刀處滯澀生硬,而最深處的傷口卻是乾淨利落,刀法猛烈。
一看就是用刀的老手,為了確定這點我翻看了死者的手掌,確實有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刀繭。」
說著沈浪抽出自己的腰刀,用刀背向著自己脖頸砍來,落刀處和屍體傷口的位置一般無二。
接着刀背一拉繼續說道「初時刀勢猛烈導致傷口頗深,拉刀時氣息微弱生硬滯澀,果斷,乾脆,下手絲毫沒有猶豫。」
趙毅撫掌滿意的笑道「不錯,未曾目睹卻能和目擊者所說無二?」
「目擊者?」沈浪疑問道
「不錯這件案子的目擊者,也是嫌犯,親眼所見這些人是自戕的。」
接着趙毅又把案發的起因對着沈浪說了一遍。
天色蒙蒙亮時,鎮威鏢局的鏢師和趟子手護送着南三叔的和田玉盆栽前來交鏢,可剛走到城西就遇到了一夥黑衣人前來奪鏢。
雖然這些鏢師奮力抵抗,但還是不敵對方,讓其搶走了玉盆栽。
巡街的捕快趕到時,這伙賊人已經跑了,詢問了一些線索和安撫好一位受了驚嚇的女子就前去追捕這些黑衣人了。
「女子?什麼樣的女子。」沈浪出聲詢問道。
「弱不禁風的白衣女,說是前往應天府報案的。」
「報案?」
趙毅點點頭繼續說道「也是玉石盜竊案不過』同時失蹤的還有她的父親。」
「身世呢?」沈浪追問道。
「身世清白是城西一戶柳家的小姐,名喚柳如煙。」
沈浪聞言沒有再追問繼續聽着趙毅說著後面的事情。
當巡街的捕快追到這處樹林後發現這些黑衣人已經氣絕身亡了,在現場的只有一位錦衣少年。
說到錦衣少年時,趙毅停頓了一下。
沈浪見狀問道「錦衣少年怎麼了?」
趙毅想起手下人的彙報笑了笑「沒什麼就是那個少年是嚴州城出了名的話癆。」
「話癆?」
聽見這兩個字沈浪那種不自覺的跳出一個人來。
「全聚賢?」
趙毅點頭
沈浪想到全聚賢也是大感意外,這傢伙不是整天流連玲瓏坊和味仙樓嗎,怎麼和這件案子扯到一起了。
「後來呢?」
「後來等我們的人把他押回衙門後,這傢伙嘴就沒停過,一直說著冤枉啊,官府羈押好人啊,
還說什麼親眼見到這些人出現在樹林後,手腳不協調,身體怪異,不似正常人,接着便揮刀自戕了。」
李青等趙毅講完後悲憤的說道「我看這傢伙和這起案子脫不了干係,明明是個落魄子弟卻整天財銀不斷,分明就是這傢伙策劃的這一起盜玉案。」
趙毅聽到李青所言卻是有些不悅,眉頭輕皺,斷案最忌諱的就是帶有情緒。
李青這個傢伙武功卻是不錯,但這帶着情緒查案字卻是個很大的毛病。
「李青教過你多少次了,案子沒有定下來之前,我們可以懷疑,但不能把對一個人的偏見帶在案子中來,這會影響到你的判斷。」
李青聽到趙毅的訓斥,也不敢再多言,躬身抱了抱拳便不再言語。
「大人,我可否先行一步,我與那傢伙也算熟絡,可否先行回府衙問問這傢伙。」
趙毅點點頭應下後,沈浪便抱拳離開。
回到府衙。
沈浪來到臨時看管的天牢里,還沒進去就聽到全聚賢吵鬧的聲音。
「應天府怎麼啦!你們應天府就能平白無故的抓人嗎?小爺我都說了,就是好奇跟上去看看,結果就發現他們自戕了。
你們不是有仵作嗎?讓他們一驗便知,仵作驗不出來還不是有沈浪嗎,你把他叫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自戕,還有……」